东灵山

此刻我正在回学校的车上敲下这些文字,这将会使我晕车,但我更怕失去转瞬间的思绪。

第一次担任领队去第一次爬挂念许久的东灵山,因为担任收队,不得不频繁停下来等落后的同学,但也因此有更多闲暇慢慢欣赏风景。时值深秋,高山上和冬季相差无几:一丝不挂的树林似不知在那里僵死矗立了几千年的秘境;草地全然枯黄觅不见一丁点绿光,褪去繁杂的装饰,山坡穿上了本真的土色,凌厉的线条暴露无遗。天气预报早先说是没有云彩的,因而在山上看到头顶有云飘过很是兴奋,在八级阵风的驱使下,它们飞得很快,云影投在地上,翻过山头时,黑压压一片漫下来,很有电影中的大军压境之感。

在大风、云影和咣当的马铃声中登顶,山顶周围堆着好些玛尼堆,配上低压压的云,仿若重回暑假的西藏。下山时走另一条路,在山谷间穿行,走在山脊线上,周围半人高却已枯黄的山草,风吹过时也掀起一阵波浪,置身麦田一般,回望山头,一团云偷偷露出头来窥探山后的人们。

半山腰上有一个玻璃房,是废弃缆车站被人们拿来休息,一进门,垃圾遍地。上山的路边也频频看到各式包装袋和塑料瓶,记不得是东灵还是北灵了,被游客们挖野菜不得不封闭管理。我不愿探讨背后的原因是什么,宁可相信他们只是没有被正确引导的无知之人。如此下去,本就被城市化和高度商业化开发侵蚀的户外,还能剩下多少世外桃源呢?路上看到有一个团的人,每人挎着一个硕大的硬质垃圾袋,在路上捡拾垃圾,很是敬佩他们,以后包里有空时我也要带一个上山。

收队的弊端,自然是总要走在队伍的最后,前面的同学早早地回到山脚村庄的超市里,吃着泡面等我们,我继续带着队尾的同学们赶路回去,让大巴少等一会。不过,按照我对自己的饮食限制,想必早早到了那里也是不会吃泡面的。很欣喜的是,在超市的台秤上称了下体重,发现连着全身的衣服和装备也只有76kg,一个半月的饮食控制没有白费。人们似乎把减脂期和正常的饮食视作截然不同的事,但这段时间我并没有觉得吃的有什么不开心,只是少拿点高油的菜品,和少吃些碳水,也不是彻底断掉那般极端。原本每次都要打0.75元米饭的我,如今已经险些吃不完0.3元的米饭,改变成了习惯之后,就再也不用费力。问题在于,刚开始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习惯而非往常已有的那样?我是个很迷信营养学的人,尽管它们当下的结论过些年或许就会被彻底推翻,但试试不同的路径总归没什么坏处,大不了再改回去嘛。

回程的班车上,戴上耳机放着播客,很快便沉沉地睡去,醒来天已经黑了,只觉得被睡眠滋润的双眼格外明亮,能看到世间一切。行车到昌平,城市道路两旁常有些昏黄的灯光,忽地想起去年生日去爬三峰,回来时坐公交去地铁站也是这幅光景。路对面楼里房间的灯光映在车窗上,叠在漆黑的夜空上似点点星光,引人怀想。18岁的生日跑了半马,22岁的生日爬了三峰,今年在生日前的几个周末把半马和爬山又做了一遍,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了。或许可以骑车,但平时疏于练习想必做不出什么壮举,今年又不巧碰到了周一,白天要上课,嗯,就让它淡淡地过去吧。

写到这里竟还没有晕车,看来我的眩晕感和思绪一道,在这个夜晚走了神。


东灵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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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
Alexander Zhang
Posted on
November 6, 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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