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益与仁义

这次的思考主要受到王德峰老师在b站上最近发布的介绍马克思主义的系列视频启发，虽然此前几乎刷完了王老师在b站上所有的公开课，因此对禅宗、命理学了解甚多（笑），也读过一些马列的著作，但这一次的学习还是有了新的收获。 久久萦绕在脑海中的一句话是：

利益是最讲求实际的,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消灭自己的敌人更实际的事情。

此前我在《节日与仪式》中，提到自己对各种事物“不置可否”的状态。 实际上，渐渐地对各种观点、各种主义、各种标签，都变得不置可否了起来，也觉得人们为了各种观点争吵得面红耳赤并无意义：各自的观点都有合理之处，并无绝对的更高明、正确的一方，此时对观点的选择不过取决于个人的偏好，而这是难以改变的，这样的改变也是不重要的，因为这并无对错之分。

但有时，正如上面马克思的那句话所言，人们并不是真正地因为自己的想法而选择了自己的观点，而是不得不选取这一观点，因为这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，此时便是利益胜过了仁义。 这样的例子的生活中比比皆是：

利益者们的话常常不能信；人们常说“无奸不商”、“屁股决定脑袋”；外交上各国间各说各的，民众只需支持祖国，即便是过了一段时间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也只需继续支持…… 例如，越南说某岛屿自古以来就是它的领土，即便这个说法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讲理，但这并不重要，作为一个越南人，为了国家和自己的利益，无条件支持拥护即可，而且越南的民众往往也没有机会听到别国的辩驳，别国的民众也不会听到越南的辩驳。

事实上，在一定程度上说这些辩驳也都是无所谓有、无所谓无的，毕竟双方说的各种外交辞令彼此都心知肚明是在放空话，真正有意义的还是实力的对抗和利益的衡量。 但这些辩驳又是不可或缺的，古人云“师出有名”，“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”。 虽然在初期的构想阶段，民众仅凭利益的驱使，对国家的支持是容易的，但如若真的全然只靠实力对抗，在真正的对抗开始后，在血淋淋的现实被带到民众眼前之时，仁义的力量会重新被助长，因而“军心动摇”，事不可成。 而这个“名”，便是在道义上对民众的诱导，让他们渐渐地自发选择与利益所需相符的观点，因而可以更坚定地支持作为国家整体的决策。 因而各国往往严控各种思想传播、防止文化入侵，毕竟“宣传思想阵地,我们不去占领,人家就会去占领”，除了在战场上硬实力上的对抗外，还有在思想上软实力的对抗。

而当双方有显著的实力差异时，他们的侧重也会有所不同，强的一方自然靠拳头说话，弱的一方只得靠仁义反攻。 所以向来是弱势的一方在呼吁人道主义，对强势的一方表示“强烈谴责”。而强势的一方并不理睬，只是继续宣扬自己的信条。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，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，权力被穿上了意识形态的外衣。

如若全然从这般道德相对主义的视角，从利益看道德在现代社会如何被作为工具操纵，似乎有些玷污了被康德拿来与星空作比的道德律。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道德正是人类社会中，弱者得以幸存下来，免遭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关键所在，是人类之有别于自然的核心。